无墨成文不觉生

一个闲人,净诌胡言。

【兰台中心】火种

墨魂二周年活动《旧庭载约》——十五时


一些比较菜的东西,很多自己的感悟,有私设,ooc属于我。

祝小破魂二周年快乐!


“等这雪下到够长,低回尘埃埋下火种,或许有一度春风不负微草枯荣。”


壹.

今日的天气有些古怪。

时钟已经走到了清晨六点,窗外的景色还笼在一片暗色中。

兰台小筑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。“请进。”作为当日司斋的王安石应道,看见推门进来的身影,便唤,“……杜先生。”他很自然地将手边的点卯簿推了过去。

“多谢介甫。”杜甫拿起手边的毛笔,翻开点卯簿时,看到上面点卯的名字愣了一下——点卯簿上的第一位,正正挂着兰台的名字。

“兰台今日很勤奋。”看到王安石脸色不是很好,大约是因为被抢了头卯,杜甫遂出言安慰了一声。

完成的日课早已整齐地摆在王安石手边,他轻轻叹了口气:“希望如此。”

却是说曹操曹操到,走廊外传来一阵动静,兰台敲门得了应允后推门进来,带起一股寒气。

“介甫,子美。”她望了望屋内的两魂,声音很轻:

“蓝桥春雪,下雪了。”

墨痕斋的气候不同于现世,蓝桥春雪的落雪更是惯常的事情,本不至于如此惊异,但此时,兰台的神色异常严肃。

“兰台为何一早便前往蓝桥春雪?”杜甫尚不明白兰台话中的含义,只是看小姑娘似乎有些沉重,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,以为安抚。

“我……我去看望,一位故人。”说到这里,兰台稍稍迟疑了一下,王安石听到这儿,也抬起头看了过来。

“我在那里,发现了这个。”兰台拈起袖口,动作轻缓,小心地将里面藏着的东西倒出。

——那是一朵梦魂,但却不同于一般的庄生梦魂,或是精研梦魂,而是一朵泛着赤色光华的梦魂,仿佛里面藏着不屈的灵魂。

“唉……没想到……”看到这物,王安石竟罕见地长叹一声,他眼神中藏进了几多情绪,最终,他轻轻地捏了一下拳,望向了兰台,手掌落在她的发顶,传来温和的力量感:

“去吧,说不定,他还有话想给你说。”


贰.

一阵熟悉的光影变换后,兰台站在了一条街道上。

似乎是下意识地被什么牵引,兰台望见一队穿着民国服饰的学子,扯着横幅、举着旗招,嘴里呼喊着什么,就向着街那头去了。

报童骑着自行车向这边驶来,手里攥着一张报纸高高挥臂扬起,但一切都像是被按了静音键,她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唇张合,却听不见声音。

“兰台。”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打破了这场万籁俱寂,兰台回头,看见那带着眼镜,挎着相机的青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,笑容温和。

“陈生……前辈?”兰台顿时鼻头发酸,有些哽咽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。

“等你很久了,兰台。”陈生伸手抚了抚小姑娘的后背,“两年了,不知墨痕斋,是否一切安好?”

“都好!大家都很好!”兰台点头应着,眼中噙不住泪,她只能胡乱地拿着袖口擦拭着。

“别……别哭。”陈生也有些手足无措,他将自己的手帕取出递给兰台,待小姑娘慢慢收住眼泪,他才继续道:

“我们在这里等你很久了。”

“你……们?”兰台四面望了望,这里除了她和陈生,并没有他人。

但陈生的眼神带着肯定:“是的,我们,墨痕斋历任兰台,都在这里,这个溯缘里,他们,都在等你。”

兰台愣住了,就听到陈生接着说道:“再过几分钟,陈生就应该消失了,墨痕斋,也自此陷入百年动荡。”他笑着,神色竟还带了几分缅怀。

“于兰台之责,于墨痕斋千年文脉,我明白这样的冲动,是错误的。但于当时家国,我知我辈青年,当为此。”

“但很高兴的是,我等到了你,有后来者支墨痕斋倾颓之势,我亦知如今国土无恙,生民安康。”

“吾辈,无悔。”

他最后的尾音被爆炸声截去——兰台虽听不见,也不受其影响,但她心中明晓。


“兰台,往前走吧。”


叁.

场景开始如同走马灯一般变换,无数历史的时光碎片从她的身旁错过,在千年文脉的历史中,一个人的存在,渺小得就像一粒尘埃。但也因这无数的尘埃,构筑了千年不朽的文墨之卷。

——所谓一沙一世界。


拨开重雾,兰台看见一座熟悉的阁楼,还是刚落成的,崭新的模样。一个人影站在阁楼前,望着门前湖水清波,口中念念:

“天一生水,地六成之。”

他手中握着书卷,在见到兰台经过时,这位和蔼的男子笑着冲她挥了挥手。


夏日酷暑,在书房桌前伏案奋笔而书的书生额间滚落汗珠也浑然不觉。随着他的笔墨,纸上落下字迹:

“大抵如僧家因果说法度世之语,譬如村醪市脯,所济者众……遂名之曰《警世通言》……”

“尔看我这故事如何?”书生问道。不待回答,他自顾自地大笑起来。


兰台顺着指引继续向前,看过了山河动荡、朝代更迭,四季变换、生死离合,沧海桑田,不变的只有这世间文墨牵绊。

她顺着湘江而上,茫茫江面生了白雾,停泊着一艘小船的影子。

“杜老先生?”站在船头的身影逐渐清晰——比在梦里时更加清楚。

诗家杜子美手里捧着博山炉,他没有说话,只是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,等到兰台走过来时,他郑重地将博山炉放在兰台手中。

老人的目光异常坚定,又格外温和,带着长辈的鼓励。

接过博山炉的刹那,兰台听见了无数声音:

“一点浩然气,千里快哉风!”

“无边落木萧萧下,不尽长江滚滚来……”

“不畏浮云遮望眼,自缘身在最高层。”

“君不见,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……”

……

像是在这个空间里响起,或清朗,或沙哑,或高昂,或沉重,或激越,或悲泣……无数的吟咏声像是穿过几千年的时空来到这里。

却也更像是来自兰台心底的声音……


“兰台,往前走吧,无需再为我们逗留。”

“我们早已种下火种,在等待春风。”


天边的长庚星很亮,是指引前路的信标。


肆.

清晨八点,墨痕斋。

兰台从溯缘中归来,一推门,和四魂打了个照面。

“兰台,欢迎回来。”杜甫看见他,唇边溢出一抹笑意,他上下打量着兰台,确认她没有出什么事,这才放心下来。

“兰台溯缘肯定累了。来来来,正好,东坡哥哥我又做了一顿大餐。”苏轼揽住兰台,就要把她往厨房带。路过王安石身旁的时候,她听见他一句低语:

“雪停了。”

“雪停了,然后雪里有蔷薇开了。”李白哈哈大笑,将他后半句话补充完整。兰台这才注意到,王安石的鬓边不知道被谁插了一枝粉红蔷薇——但转念一想,干得出这种事情的,也只有东坡了。

“蔷薇?”兰台一怔,突然道,“我想再去蓝桥春雪看看。”

雪霁,天清。暖阳自东方来,生起朝意。

各色的蔷薇在残雪中盛放,清冽的沁香混着落雪的凉,无端多了几分出尘的意味。

积雪铺上草地,但已有些许新绿探了头,显出盎然生机之意。

兰台蹲下身,手掌抚过草芽。

——属于墨痕斋的春风虽晚,却已至。

她站起身,在蓝桥春雪的桥头,回望笼罩在金色朝霞中的墨痕斋。

总会控制不住地,眼角滚落了一滴泪。


伍.

“兰台兰台!今天刚好是你来到墨痕斋两年了,一定要好好庆祝!”

“那今晚吃什么?东坡哥哥我要大展身手!……不如吃火锅吧?怎么样,兰台?”

“前天不是才吃了火锅吗?”

“前天吃了今天怎么就不能吃?”

“还是多准备一些菜式吧,兰台妹妹来到墨痕斋的日子,是值得好好纪念呢!”

……

公共活动室里传来热烈的讨论声音,有魂路过时偶然听到,或会心一笑,或加入了这场讨论。

此时,当值解梦居的杜甫放飞了一盏华胥灯,看到上面的愿望时,他不禁失笑:


『我和墨痕斋的缘分,一定不止十年!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四十二任兰台』


下一棒:@言予墨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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